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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帅哥,要去哪儿?”
2009年夏天,重庆市区某街头,出租车司机老张接到一个客人。老张特意瞥了对方一眼,年纪轻轻带着一个眼镜,看起来很斯文。长相也好不错,可这名男乘客一开口,却让老张愣了愣。
“师傅,去亮点茶楼!”
作为一个重庆人,特别还是重庆出租车司机,老张当然知道亮点茶楼是什么地方。可他没想到,这个年轻人看起来文质彬彬,一表人才,竟然也会去那种地方。对此老张有些鄙夷,可是顾客是上帝,虽然心里有些不满,可是老张还是觉得这小伙或许是新来的,对于那个地方不是很了解,或者只是过去找人而已,因此老张也没有表现出来,而是让对方上车,说可以去。
男子很快上了车,只是什么都没有说,整个人都很安静,一直注视着前方,老张偶尔开口询问两句,对方也会简单回应,出租车在重庆错综复杂的道路上行驶,中途还堵了一会车,老张实在有些无聊,便忍不住开口和对方闲聊了起来。特别在聊到“亮点茶楼”这个话题时,老张更是忍不住笑出了声。
“师傅,你笑什么,是这个亮点茶楼有什么问题吗?”
陈湘宇感觉有些不对劲,自从他上车说要去亮点茶楼之后,出租司机就一直用古怪的眼神看着他,让他如坐针毡。老张还以为他没有看出来,但是陈湘宇很擅长观察人的表情,一下子就看出了对方的意思,于是忍不住询问了起来,他不知道为什么司机会对这个地方排斥,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场所一样,虽然他没有去过,可是也知道一些亮点茶楼的名气,于是很想要过去看一看,老张没有回答,反倒是问了他一个问题:“小帅哥,你是第一次去亮点茶楼喝茶吧?”
说到“喝茶”两个字时,老张还特意加重了语气。陈湘宇一听顿时愣住了,他下意识开口回答道:“没错,不过师傅你怎么知道的?”
老张笑了笑开口解释,原来亮点茶楼的秘密早就被人们所熟知。只不过在老顾客的口中,不会直接说去亮点茶楼,而是说去“温开水”或者“80块”。
这是因为在亮点茶楼中,从事特色服务的女技师,往往会提前准备一杯温开水,而一个钟的价格正好是80元。一些老顾客为了不暴露,便干脆用“温开水”和“80块”当做暗语。老张也接到过一些去亮点茶楼的顾客,但是从来不会说出全名。
也正因如此,老张一听就知道陈湘宇是第一次去。但这件事和他没什么关系,他也只是感慨一番,不会多说什么。看着陈湘宇下车走进了亮点茶楼,老张摇摇头,继续上路拉客。此时的他还不知道,这一夜过后,重庆“亮点茶楼”将彻底覆灭,成为了被掩埋的历史。
“你好贵宾,请问是一个人吗?”
陈湘宇刚走进亮点茶楼,就看到一个身穿超短裙的年轻女孩迎接了上来。女孩的年龄不大,最多也就20出头,可却打扮的非常成熟,长得也不错,但是脸上化了很浓的妆,似乎已经是在风月场所上浸润多年的“老油条”。陈湘宇闻到了她身上劣质的香水味,心里有些难以接受,也不愿和对方靠的太近,但是为了不让对方看出一些什么,他最终还是没有嫌弃,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。
“我是朋友介绍来的,听说这里可以品茶,不知道是不是。”
陈湘宇表现的有些木讷,一看就是第一次来。但年轻女孩并没有因此表现出任何不耐烦,反而领着他走进了一个包间,轻声细语的介绍起来。在她看来,陈湘宇这种不知世事的小伙子一看就是富二代,一定有些钱财,光是穿着打扮就尽显富贵,她觉得今天或许可以大挣一笔。
“我们这有各种各样的‘好茶’,保管有一款符合您的要求。”
说罢女孩就让陈湘宇稍坐片刻,她先出去安排安排。等了大概几分钟后,门外传来了一个娇滴滴的声音:
“贵宾您好,我们是给您服务的,请问可以进来吗?”
陈湘宇连忙应了一声,只见包间房门打开,七八个年轻女孩踩着高更鞋走了进来。这几个女孩各有各的特点,有的身材高挑,有的气质过人,还有的成熟美艳,都穿着性感暴露的职业短裙站在陈湘宇的面前任由他挑选。看到他之后,那些女人也用甜美的声音介绍着自己,或许是希望自己被选中。有的还会做一些暧昧夸张的动作,让陈湘宇有些难以直视。
“这…这是什么意思?”
一时间陈湘宇有些手足无措,不知道该如何是好。其中一个女孩连忙提醒道:“贵宾,您可以在我们之间选一个给您服务,要是你喜欢两个也没问题。”女孩还给他介绍了其中几个美丽的人,说她们都很不错,一定可以给他很满意的体验。
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的陈湘宇,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,他那张白净的脸蛋顿时红润起来。正当他举起手在一群女孩之间开始挑选时,猛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,脸上浮现犹豫挣扎的神色,最后一咬牙闭上眼开口道:
“你…你们都下去吧,这里没有我喜欢的,换一批再来。”
虽然遭到了拒绝,但几个女孩脸上却并没有浮现不耐烦和厌烦的神情。一个接一个的走出包间后,又是一片年轻女孩进来。这时的管理又是一番尽力介绍,希望陈湘宇能够留下几个人,可是陈湘宇左看右看都不是很满意,也迟迟没有选中,这时候介绍人也有些不耐烦了,但是顾客是上帝,她有些不满也没有表现出来,而是又换了一批,希望陈湘宇能够看中,可连续换了两三批,都没有让他满意的。
等到第四次时,陈湘宇没看到年轻女孩,只有一个30来岁的中年女子,抱着双臂冷冷的看着陈湘宇。
“我当是谁眼光这么高,原来是个愣头青?”
女人一开口就让陈湘宇愣在了原地,原来这名中年女子不是别人,正是亮点茶楼的老板娘王紫绮。
伴随着王紫绮的这句话,包间房门打开,几个不怀好意的保安紧紧盯着陈湘宇。意识到不对劲的陈湘宇连忙开口解释道:“不是我眼光太高,是你这里没有我喜欢的,我…我下次再来。”
说罢,陈湘宇拿着自己的包就准备离开,可他想走王紫绮却不肯这么轻松的放过他。就在陈湘宇经过王紫绮身边时,一名保安突然用力推了他一下。
没有防备的陈湘宇顿时跌到在地,不仅碰到了一旁的桌子,还将一个玻璃杯打碎。看到这一幕,王紫绮的嘴角勾起一抹微笑:“想走?可以,不过你打碎了我的杯子总得要赔钱吧?”
陈湘宇虽然很想反驳,毕竟这也不是他故意打碎的,而是这些人故意找茬,将他推到了这里,陈湘宇觉得这一切并不是自己的错,也不希望就这样被他们误会,可是此时看着这群人,他也知道没钱就无法出门,他们一个个看起来就不是好惹的,陈湘宇目前还是一个人,根本就无法和他们斗,闻言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百元大钞,放在桌子上就准备离开。
在他看来,那个杯子就是普通的杯子,十几块钱而已,他给100已经完全足够了,可王紫绮接下来的一句话,却让他神情错愕。一时间愣在了原地,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反应。
“一百块就想了事?我告诉你,我这里的玻璃杯可贵了,没有8000块你别想走!”
直到这时,陈湘宇才意识到对方是故意要找茬。可他口袋里的钱加起来也不过1000左右,根本拿不出这么多的钱。他直接就拒绝了,王紫绮见陈湘宇不说话,也不多啰嗦,拍了拍潇洒的离开了包间。
几个保安早就等的不耐烦了,得到王紫绮下达的“命令”后立刻动手,将陈湘宇摁在地上狠狠的揍了一顿,最后拿走了陈湘宇身上的1000块现金,这才放他离开。
回到办公室的王紫绮点燃了一根香烟,正准备向某人汇报这件事,电话铃声突然响起。看到是那个人打来的,她想都没想就直接接通,本以为是什么好消息,可电话里只传来了一个中年男子阴沉的话语:
“王紫绮,你都干了什么?你知不知道你刚刚打的人是谁?”